彼岸花前,总有些不愿散去的人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一千里色江南岸,二十四般花信风。花信风之外,尚有一花,彼岸花开在冥界,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虽为莫须有之物,却的的确确存在。花落叶生,永不同枝,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你来我往,失之交臂,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山莹莹,水粼粼,斯人在扁舟;草青青,鸟飞飞,归梦寄江洲。龙应台《目送》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读书共砚十八送,清风同凉一截心,破碎的脸,眉宇之间都是故事。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日日探听对方的消息,操心对方的操心,坚信是非皆与自己有关。虽曰无关,天不老,情难绝,梦缠绵,情悠远,花艳人不还,暗恋之美好,在于永不失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时光的涵意,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爱与不肯去爱的心。”真让席慕容说应了,只要肯爱,遑论暗恋,暗里有光,即为明恋。老去春来事事慵,春阴独酌小楼中,有些事心里清楚得很,不必验证,相思本是无凭语,验证了反逼仄了想象的余地。
当年执教于清华大学外文系的钱钟书,习惯在家阅卷,让女儿钱瑗记分。一次钱瑗说:“英若诚跟吴世良要好,他们是朋友。”何以然?钱瑗指着课卷:“全班学生的课卷都是用蓝墨水写的,只有他俩用的紫墨水。”二人恋情遂大白于外。此为明恋之暗示,开的是此岸花。前世与谁情缱绻,来生是否又相逢,姻缘皆前生注定,佛前修了五百年所得。民国年间,易顺鼎追捧女优刘喜奎,写诗直白:“我愿将身化为纸,喜奎更衣能染指。我愿将身化为布,裁作喜奎护裆裤。”罗敷有夫,使君有妇,有情未遇有缘人。吴宓追求女学毛彦文,遂公开发表情诗:“吴宓苦爱毛彦文,三洲人士共惊闻。离婚不畏圣贤讥,金钱名誉何足云。”
三生烟火,一世迷离,有缘未遇有情人。国风好色,直抒胸臆,老先生糊涂,情诗不是这么个写法。或曰人有二命,一次出生,一次遇人。可惜刘喜奎、毛彦文,怎奈轮回终要过,茶汤一碗了前缘;可怜易顺鼎、吴雨僧,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声。一如扬路尘,一如浊水泥,这么也合不拢。就凡人而言,越喜欢,越胆怯,大大咧咧变得战战兢兢,惧轻视,怕伤害,无所畏惧变得小心谨慎。刻意后退,有意疏远,人到情多情转薄,恰是太喜欢,太喜欢往往不自信。既往的迷信,意义在于指引,而非定义。然临流不肯渡,欷歔咒逝川,无需通知,便已改变,如今还有几人相信彼岸花的存在,相信了,又有几人能够等到开放。
钱穆《湖上闲思录》云:“腾云驾雾,上天下地,以前一切想望于神的事,现在人都自己来担当,来实干。神在这时代,也只有躲身一旁,自谢不敏了。这是不错的,科学打破了我们的迷信,但科学也已赶走了我们一些大家关切大家崇敬的东西。”神明之事,谁能左右,信与不信,听之任之,倒不如力所能及一些小事,旧事天远,曾经沧海,安静作人,关爱身边,不亦心空自在?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彼岸花前,死生契阔,总有些不愿散去的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