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轳把巷”》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在许多老西安人的记忆里,很少能有人准确地说出“辘轳把巷”在老城区内确切的位置,我曾经在这个小巷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
“辘轳把巷”位于市区东大街中段马厂子南侧的附近。据说,“辘轳把巷”早在300年以前就已有了,巷口东接马厂子,西头巷口向北拐弯,如能高空俯瞰,就像一个躺在地下的辘轳把。“辘轳把巷”是西安老城内最小的巷子,而且还有名字的死胡同。全长不足20米,道路宽约有2米。记得,巷子西头有一个约2米高的土疙瘩,街坊们称巷子东边为“东县坡”,称巷子西边为“西县坡”。巷里的道路是一条西高东低,落差有1米的土坡。巷子内是条土路,每次下大雨,街面上厚厚的泥土就顺斜坡而下,冲向了马厂子和东边的西三道巷。天晴后出门一看,巷道路面干净了许多,而且由土路变成了红砖路。街道的泥土下面埋着铺设整齐的红砖,谁都不知道这道砖路是啥时候修的。
辘轳把巷内都是大杂院,住户很少。巷子门牌号从巷子东口的北侧1号起,逆时针排列一圈,再到东巷口南侧7号止,共有7座院落。记得有一个院子的大门口,两侧各蹲着一只半米高的石兽,隐约像是只狮子,看上去年代已经久远。小孩子们每次从石兽傍边走过总要用手去摸上几下,久而久之,石兽的头被摸的又光又亮。
我家住在南侧6号院内。院子不大。只住了三家人。中间是主房住着房东,房东是满族的后裔,一家地道的老西安人,远远地看去,房间里收拾的非常干净。主房右侧有一条道通到后院。小院由中分左右两套厢房,左厢房住着是一家教书先生,我家住在右侧的厢房,厢房前是一间厨房,前小院也不大,院落的右侧边有一棵大树,母亲说是皂角树,树上每年都要结不少比扁豆角还要大的果实,开始的时候是绿色的,到了秋季就会变成黑色的了,经过太阳的暴晒,有一些干的就会自己掉落在地下,其余的小哥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它打下来,母亲说要把皂角捣烂泡开,就可以洗衣服用了。
小院皂角树的右边有一口水井,井沿高出地面两块砖,井口上盖有一个木盖,井口上端有一个缠满绳子的手摇辘轳,井口边放着一个木桶。小院的井水是苦的,只能洗漱,不能饮用。当时,城区内只有城西门的附近有几口甜水井是可以饮用的。(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就会有送水人推着车子把水送来。水车声吱吱咛咛,由远到近。水桶上有一块木板在水面上漂浮着,晃来晃去,防止水溅出水桶,送水人把水倒进厨房的大缸里,自己在厢房的窗台上取上水牌后喊上一嗓子,母亲就会在厢房里“咳”上一声,表示知道了。
在院子井里打水是小哥的事情。用钩子勾住水桶,一手握住辘轳把,把绳子慢慢放入井里。辘轳把逆时针的转着,母亲看见总是不住地喊:“慢点、慢点”,我凑近去看,小哥总是说“走远、走远”不许我靠近。水井不是很深,现在想起来,估计有十几米吧。为了把水装满,就要一手拉住井绳左右,或者是前后晃动,水满后就双手顺时针使劲的摇辘轳,等水桶露出水面,再一手扶着辘轳把,一手把水桶拉到井沿上。偶尔一不当心就会把水桶掉落在井里,小哥只好把井绳绕在辘轳上,盖好井盖,跑出院门,看有没有捞水桶的匠人路过巷子门口。
捞水桶的匠人,身上挎着一圈麻绳,手提一个工具包,走街穿巷,时而时高腔几声,像是在唱秦腔。捞水桶时,不问价也不还价,匠人轻车熟路,穿上一件没有袖子,没有扣子的背甲,绑好绳子,从工具包里摸出一个白酒瓶,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上几大口,哧溜一下就钻进了井里,不一会儿,人和水桶都到了院子里。
春天,春暖花开,小院里一片生机。皂角树又发出了新芽,春风一阵阵吹来,把树干吹得吱吱发响,“皂角树”像是不停的在说“我又长大一岁了”。
夏天,炎热酷暑的晚上,母亲会把一张草席铺在皂角树下。我躺在草席上望着夜空,透过树叶的空隙,数着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就睡着了,醒来,揉揉眼睛一看,已经是睡在厢房的床上了。
秋天,院子里飘散着诱人的花香,小院里时时传出树上的“吱吱”的蝉声,墙边的蛐蛐,朗朗的虫声……
冬天,院子里大雪纷飞,两厢房屋檐边上吊着一排排长短不一的冰柱。院中堆起雪人、皂角树、围墙、屋顶上铺满了厚厚白雪,把小院装扮成一个银装束裹的世界。
星转斗移,世纪变迁,现在的西安人已经再也找不到“辘轳把巷”棕丝马迹,也很少能见到高高的皂角树,也听不到送水人吱吱咛咛的水车声和捞水桶匠人高昂的秦腔声了。
每当我路过东大街马厂子时,就会不由自主向南走去,极力地寻找着“辘轳把巷”原来所在的位置,想象着它当年的摸样,回味着童年的记忆,怀念着远在那天边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