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爸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老爸这一生,颇富传奇。生活之艰辛、命运之坎坷,难以用语言描绘。
他六岁死老爸、十岁娘改嫁、十七岁埋寄公,悲哉!痛哉!可老爸没有被打倒,他一步步挺了过来。以担柴卖供自己上学,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奖学金,还终于上完中师,在被保送西安军事学院之际,碰上"刘副主席回湘办《建设学院》,湖南学子另行安排”的关口,他失去了去部队打滚的机会,便上了瑶山一一小沙江,一呆就是二十一年,于是乎就有了"内风湿+痛风”的收获。
老爸不善交际,回家就关在房里,邻里们称他"姑娘”;又不喜言谈,"饭尽吃、书尽读”就是他对我们从小的教诲,但若我们在他面说上一点昏话,他就会马上训斥,做正气凛然状,我们嘴上不说,心里不服。
老爸的老实,近似迂腐:无端受到侮辱,他说算了;财产破侵占,他说算了;我姐两次交工被旁人顶替,他还说算了;他三次被提拔去县委任职,他说不去也罢;他多次为别人的冤情,顶着压力、背着大字报、冒着进牛棚的危险,走乡串户、远去他乡、调查取证,终于让一桩桩冤案得以招雪,他只说值得;要他改行当所长,他说这样不好,关系太多。我偶尔去县政府走一躺,就听官爷们议论我老爸:此人老实得可以。没想到他因老实还出了名,说他,他还会理论:"无官一身轻,老实自无忧”。
老爸工作起来可还真玩命,单位做不完拿回家,不做得第一好绝不罢休。领导看他文才好,要他任秘书;看他工作认真,要他兼统计,看他正直、廉洁,又要他兼纪检。真可谓"三位一体”,要他做事,大有一种"你办事、我放心"的感觉。他功立过不少,奖也拿过不少,一到年佟,红本本准没落空,只是钱却赚不了多少,家务也一概不顾,我妈没少生埋怨,但更心疼老爸的身体,有这典型的贤妻良母包了大小家务,我爸更"放纵”了。我们戏称他"净干部”。
老爸很能吃苦,每到放年假,由于冰冻封路,他便光着脚、穿上草鞋、从百公里外的瑶山走路回家,脚起疱了,流血了,痛个半死。伤还未好,假期已满,又拖着伤脚同样走回单位,往往要痛好久、好久……因此便落下了病根。如此二十余年后,体力不支,才选择了离家近一点。几经周折,几番调动,才在家乡站完最后一班岗。
说起老爸的节俭,也许外人不会相信,过年我妈让带去的一点丸子和花生,他总舍不得吃,等到青黄不接的月份,便将那丸子、花生连同省下的粮票,甚至呷酒弄到的一点点瓜子一并带回家。曾经,他带上一个皮蛋从家乡六都寨徒步去宝庆府,途经几天返家,那个皮蛋还留着半边。我终于理解那"饭尽吃、书尽读”是何等的幸福了。老爸节俭若此,并非小气,救济别人时,出手如同大款,那时才不管家里能否揭得开锅。
老爸的文学素养也不浅,写过诗,做过文章,还有记者证,只是不肯说假话,把它给废了。近来他的对联也没少见报端,澳门回归还拿过奖。
现在,他退休了,病也重了,几家编辑部、研究所约他任职,政府也多次邀他参加国庆、新年座谈会,或去国外考察参观,他都说人老了,走不动了,婉言谢绝。只能捧着载有自己名字的《潇湘英模》、《世界名人录》等做一点回忆,发表一点感慨。在我女儿面前还能哼上一曲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