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和八姑美文摘抄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深秋,入夜,渔村的老小还未上床就寝,几声犬吠声后便传来“咣咣咣”的铜锣声,“日本仔来啦!日本仔过石角渡口啦!乡亲们赶快走呀!”那是村里三叔公的破锣嗓音。“咣咣咣!……”急促的铜锣声划破了渔村的宁静。先前,渔村的铜锣声一般大都是土匪来劫或宗族械斗的预警信号,现在,强盗入侵,山河破碎,铜锣声又起,瞬间,夜里的渔村鸡飞狗叫,一切被恐慌笼罩。
渔村的寡妇林婶在一片慌乱中显得百般无助。林婶36岁死了丈夫,含辛茹苦,拉扯四个孩子。16岁的大儿子肥仔身强体壮,能牵牛耙田,相当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最让林婶欣慰的是肥仔懂事胆大,敢与欺负母亲的人拼命,那股子牛劲令邻居泼妇八姑的嚣张气度都收敛几分。林婶吩咐肥仔赶猪牵牛,自己在为近日哮喘发病的小儿子老四收拾衣服,她生怕夜里少衣冻着老四而加剧病情。再说,邻居的八姑家也是一片慌乱,恰巧,八姑那牛贩的丈夫刘哥去镇上牛市卖牛还未回来,一时没了主心骨的八姑手忙脚乱。精明的八姑操起剪刀,不由分说,一手抓住14岁小女的燕子辫就下剪,小女一边哭闹,一边拒抗,终抵挡不了手脚麻利的母亲;八姑又一边扒小女的小花袄,嘴里一边说吓唬的话,“还哭?要是日本仔来了,你就没命了!日本仔比红人婆(狼外婆)还凶残可怕!”她让大儿子脱了脏兮兮的小袄给小女穿上,捂紧捂平小女过早发育的小胸脯,侧头看了一番,还不满意,又走到灶前,伸手摸了一把锅灰,糊乱抹在小女嫩白的脸额上,她的小女只有伤心地抽泣,不敢哭出声来。一阵简单收拾后,林婶背儿拖女的已在八姑门口催促了。一群妇孺老小随着大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向村后的山岗转移。
渔村的难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小山岗上,远处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坟地,不时有鬼火(磷火)飘动,一声猫头鹰的尖叫怪声就让小孩猛地钻进大人的怀里。老天注定寒冷和恐惧要陪伴山岗里的人度过一个难眠难熬之夜。
林婶紧紧的将小儿子搂在怀里,试图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孩子,小儿子在她怀里不停发出吸气声,显得尤为痛苦。林婶不时地掖紧孩子的衣襟,不时用手抚摸孩子的胸口,自己心疼不已。如果可以置换的话,她宁愿让做母亲的自己去为孩子承受这哮喘病的痛楚。一旁的八姑没一句安慰的话,只顾照顾自己的孩子,心里却牵挂着丈夫,担心他遭遇箩卜头有那么个三长两短。
突然,有人飞报传信来,日军大队人马已渡过北江正朝县城进发。霎时,所有人惊恐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生怕弄出点声响都会遭来灭顶之灾。大家屏住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到林婶怀里传出孩子“咝咝咝”的哮喘声。也许紧张过度,周围的人将恐惧放大,细小的“咝咝”声变得越来越大,但谁也没有出来责怪林婶。林婶不自觉地把孩子越搂越紧,生怕他们会抢走孩子。黑夜愈深,寒气逼人。林婶的孩子的哮喘声真的越来越大。终于,按捺不住的八姑站了出来。“他林婶呀!算我舌长八卦,你不为我八姑着想,你都要为全村乡亲父老着想呀,你不能因小孩的哮喘引来箩卜头而连累全村人!”一旁的三叔公也附和道:“林婶,你积积德,行行善啦!你不走,我们走 !”林婶的肥仔见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然道:“八姑,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的?”黑暗中有人说:“大家都不想一锅熟(同归于尽)呀!”林婶极力劝住肥仔与八姑他们争辩,抱起孩子欲哭无泪,缓慢而无奈地向山岗那片坟地走去。
夜寒,恐惧,孤独,无助一起向黑暗中的林婶袭来,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心在颤抖,夜寒心更寒。为了孩子,为了大家,她坚强地撑着。怀里的孩子安静了,不在发出“咝咝”的喘声了。林婶一阵欣喜,抱着孩子一趔一趄地折回八姑那,“孩子睡着了!睡着了!”八姑无语。
气寒露重,黑夜的小山岗一片寂静。人们在疲惫和恐惧中若眠若醒。忽然,一阵“ 哒 哒”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送信人传报:“日军骑兵来啦!”。大家吓得缩成一堆,彼此都能感觉对方身体的颤动。“ 哒 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林婶怀里的孩子被吓醒又发出“咝咝”的哮喘声,八姑忙叫道:“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千万捂紧,千万……”。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呆了:那是八姑丈夫刘哥赶回的一群牛。然而,林婶怀里可怜的孩子已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