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麦收时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那天在小镇的街上,碰见赶集的侄儿,正直麦收季节。我问侄儿,麦子收割完了吗?侄儿笑着说,现在都不种麦了。
我的故乡在渭河南岸的西梁山上,主产是麦子。每到麦子成熟的时节,田野里起伏着金色的麦浪,仿佛大地铺上了一块巨大的金黄色的柔纱,把整个村子都包围了起来。
割麦是最苦最累的活儿。那年,我们家种了七八亩麦子,在父亲的精心管护下,长势喜人。然而就在麦子快要成熟的时候,父亲突然病逝,犹如房子抽去了大梁。面对小脚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不满十五岁的我,便离开学校,投入到抢收麦子的劳动中。
天还没亮,母亲就喊我起来去割麦子。睡眼惺忪的我,胡乱洗一把脸,就和母亲来到麦田地里。朦胧的月光下,成熟了的麦子穿着金色的盛装,头上顶着饱满的穗儿,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迫不及待地等着人们来收割。从没握过镰刀的我,便学着母亲的样子,左手揽住麦子,右手伸出镰刀从麦秸底部往后一拉,一大把麦子就割下来了。如此反复,时间一长,腰酸腿疼,直不起腰来。太阳一冒出山头,又如头顶上扣着一个巨大的火盆子,烈日之下,汗流浃背,胳臂和手上则被麦芒划出一道道血印子,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人往住在最累的时候,只想睡觉,我感觉站在太阳底下都能睡着。母亲见我磨洋工,说赶紧割,你看远山起黑云了,望到口边的麦子,若遇上白点子,一年的收成就完了。
说割麦累,背麦更累。山里的路,几乎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就连架子车能走的路都很少,地里的庄稼全靠人力背。农忙时节,一个壮年男子都要掉一层皮,身单力薄的我,就可想而知了。一天背到黑,肌肉酸疼,累得要死。一次,正是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我背着一背架麦,在长蛇似的山路上,一步一步往前挪。一路上,背麦子的人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远远看去,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麦山在移动。爬到半山腰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头昏恶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差点滚下悬崖。有人提起我,感概地说,娃娃们,好好念书学习,咱这地方太苦了,要路没路走,要水没水吃。
没水吃,是故乡不争的事实。每到五六月的时候,吃水就成了村民们最大的困难。不管再忙,家里必须抽出一个劳力去泉边排队等水。没水做饭,是常有的事。一次弟弟贪玩没等上水,我和母亲晚上回到家里时,没水做饭。猪饿得在栏里“哼哼”地叫,弟弟妹妹饿着肚子上床睡觉,母亲和衣躺了一会儿,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老菜瓜,便起身抱着菜瓜来到灶房。母亲烙的瓜饼很香,而且烙瓜饼不需要多少水,把菜瓜擦碎撒上盐,还能捏出好多水来。就在香喷喷的瓜饼端上桌时,弟弟妹妹已经睡着了,母亲端着半脸盆瓜水给猪拌食。
那时候,母亲年纪已满六十岁,该到享清福的时候了,但母亲没那福气。为了这个残破不堪的家,她一天都没闲过。一双伶仃小脚,爬山跑坡,风里雨里,家里家外,白天黑夜奔波忙碌着。不懂事的我,只感到自已很累,不知道体谅母亲的辛苦。一回到家,顾不得洗手洗脸,躺到床上就睡着了。母亲喊我起来吃饭,我都懒得睁开眼。现在,每当回想起母亲挪着一双病脚抢收麦子的情景,我心里就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楚。
离开故乡很多年了,母亲去世后,我就很少回去了。
侄儿告诉我,现在没有人种麦了,在党的惠民政策的带动下,村民们都种上了地膜苞谷、地膜豆角、地膜菜瓜等经济作物。
最令我欣喜的是,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了自来水,乡亲们再也不用到山沟沟里排队等水了。昔日的羊肠小道,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务地方便多了,三轮车直接就能开进地里,地里的庄稼,再也不用人力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