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之末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我好久没有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快乐了。”上大学之后，离家有三个多月了吧，寒假了，爸爸妈妈来接我回家。木心的这句话真的很契合我的心情，我忍不住边跑边笑。

老远看到老爸抽烟的背影，我冲上前去笨拙地一抱。妈妈泛着微红的脸，笑里带着疲倦和忧虑。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老爸急着上厕所，我指着最近的四教，“我带你们去。”

路上妈妈搂着我，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脑子里一闪，不会是…外公…

“你外公死了。”

脑子轰地一下，停下来，“怎么会？为什么？啊？为什么？”心很重地一沉，那一沉比我经历过的一切不如意都重。

“肾衰竭，心脏病，很多病……你别难过，没办法了。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没必要住院了，最多一两天的事情。他的骨头都是发黑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

“什么时候…?”

“2016年12月31日凌晨4点。”

我想起31日的晚上，我和室友正兴奋地等待跨年，电脑里放着东方卫视的跨年直播。早早看到节目单上有王菲，陈奕迅唱歌，因为妈妈很喜欢他们的歌，我提醒妈妈一定要锁定东方卫视啊。微信上妈妈回复我好好看，以前都没什么时间看晚会。那时我很疑惑妈妈为什么不看呢，可我不曾想到这注定是她彻夜不眠的一晚。

“凌晨的时候，你外公可能哪里痛，一直睡不安稳，一下坐起来，一下又躺下去，一下想下床……后来连续有两分钟他很安静地躺着，没有动。我问你外婆怎么了，外婆过来看了看说，’你爸爸已经去了。’”(生活随笔随笔网整理分享)

“那时你外公就像睡着了一样，双手交叉着……我握着他的手说，爸爸我们一定会好好生活的……”妈妈说不下去了，她还是忍不住哭。我只能抱着她，和她一起落泪。

我明白，这几天右眼皮为什么一直跳，我是个有点迷信的孩子，总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想可能考得不太好吧，以前右眼皮跳很多是因为考砸了。那么这次呢？考砸算什么东西？可以换吗？我愿意考砸无数次与这个坏消息交换，老天，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外公整个人都是绵软无力的，去化验的时候，是用轮椅推过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去年暑假，我很高兴的拿着录取通知书去看外公，他很枯瘦，面色难看了许多，我那个时候有些害怕，但又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的行动跟常人一样。

“这次回去一看到外公我就哭了，真的比上次还难看，已经不像个人样了。”

“头发雪白，像九十多岁的人，已经萎缩了。”

我只能听着爸爸妈妈残忍的描述，当时我不在，也只有我一个人缺席，正为一周的考试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连外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谁曾想到，暑假的那一面竟成了永别？可能不见会让撕心裂肺的痛少一点吗，因为无论我怎么想象，事实本身只会“更有甚者”是吗？可是这样的痛只会停留的更长，我遗憾，我愧疚，我自责......外公，我还想抱一抱您…

前几天在学校一食堂二楼总会看到很像外公的人，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遮不住银丝，几乎一样的老花眼镜，穿着厚厚的黑色冬衣。甚至，连面容都相似。这又暗示了什么，我这些天的所见所疑都能讲清楚了是吗。

大概六年前了吧，外公和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琮琮长大拿工资了，要给外公买饼吃，外公没牙了也会磨着吃的。”“嗯，一定的，一定会买的。”“就怕外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会的不会的，别乱说，外公要活一百岁。”以前我总觉得读大学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直到成了大学生，才明白十几年也可以这么快的过去。外公，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多等等，我很快就能自己赚钱了，我一直想着赚钱给你用的......

当天晚上，我看到天空中一颗形状怪异的星星，整个天空只有一颗星，很亮。“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这颗奇怪的星一定是外公吧，外公的脾气可比一般人古怪啊。

妈妈说外公终前只念着她，两个舅舅，和外婆的名字，其他人一点都没有提到，孙女，外孙什么的也没提，有点奇怪。我在想，或许这四个人构成了最初的家，那时候，外公是撑起这个家的人；那时候，生活清苦却和睦。其实，外公的大半生，无论如何，都是和这四人相连的吧。而后来的我们，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不想也罢了。

如果离开是一种解脱，心里是不是安慰一点。其实无论在哪个时间离开，我们都叹太早。生命就此划下一个草率的句点，仓促到，我们还有很多话未说，很多事没有为你做。我们不由得设想很多“如果”，可现世的不容假设也许更像人生的样子，人生注定是充满遗憾的吧。

外公生于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时期，卒于2016年，享年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