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信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一封来信昏黄的灯光,光晕点点,影影绰绰,朦朦胧胧,明灭不定。透过一切的光和影去观察整个房间,两条腿的衣柜,三条腿的洗脸架,四条腿的床和书桌,仅此而已,寥寥可数。
推开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疾步走进,宽大的裤边无处安放的在来回摇摆,上下晃悠,更像是一棵无所依附的大树,随风飘摇。到书桌前,拉开椅子。
“嚓嚓嚓嚓”……
走廊里一片漆黑,夏日的闷热给过道里平白增添了一份异样的不安与骚动,不时传来的啜泣更能逼供出人们灵魂深处的浅薄与软弱。我走到了门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还好吧?”
缓缓的抬起了头,笨重而呆滞的身子慢慢了转了过来,已失去了刚才的敏捷与迅速,满脸沧桑,如同老树皮一般布满褶皱的手颤巍巍的抬起了一封信,塞到我手上,目光深远。
“你看,那只在电灯下来回打转的蝇子,”一条胳膊空架起来,摇摇晃晃,用手指着,“它,飞了一个小圈子,然后又回来停在了原点,在颓唐中白白消磨着自己的生命,我,就像那个蝇子一样,也回到了原本那个一无所有、一贫如洗的曾经了。”
抱歉的朝我笑了笑,“其实,原本人生就是这样赤裸裸的来,光条条的走,一样,都是一样的。”
手里塞着的那封信,在褶皱中寥寥可以看完所有,简洁干练,字体峻峭挺拔,别具一格。
父亲,
见字如吾。近来本已思汝已久,欲去探望,但诸事缠身,多有不便。知你年事已高,阿姐、阿妹特托我转告、慰问。念汝孤苦一人,后随之有补品而来,望尔珍重。
勿念。
儿子
我讪讪的将信放在书桌上。只见他看信良久,终于,又一次的转回了书桌方向,拉开抽屉,将这张信慢慢捋平,装好,放到另一摞来信上。整个过程就像是被专门放慢的电影动作深刻、深思、深忆、深沉。
“你不写封回信吗?”
“不写了,不写了,没用的。”
“你,你就说你生病了,我不相信他们还不回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那样又有什么意思,你说呢?”
佝偻着身子,坐在板凳上孱弱的身体,一动不动,静默良久。
晕黄的光圈在月光西斜的夜里一轮一轮的散开,交错斑驳的英子映照在墙上,一高一低,一胖一瘦,蝇子依旧忘我的飞来飞去,不时落在墙上虚幻的阴影上,匆匆逗留,着急离去,去寻找光和热。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伏在桌子上的身影慢慢直起了身子,通红的双眼镌刻在那张粗糙的脸上,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重复,一样的细腻再一次的在这个长不过十米,宽不过七米的房间里上演。
将洁白无瑕的信纸铺在桌子上,深深的凝望着窗外的月光,缓缓的落笔。
我的孩子们,
收到了你们的来信,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一个个取得很大的成就,我心中也是十分的骄傲。在我的心中,只要你们过的好,其实这一生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们如今是这样的忙,忙到没有看我的时间,我理解,也知道你们的辛苦,养活一个家不容易,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终究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你们长大了,我不可能天天在你们身边去照顾你们了,所以,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还记得在你们小的时候,只有一丁点大,天天跟在我的后面,看着你们笑,听着你们的笑声,欢快的身影也不时的在我的眼前闪过,我干活也就有了动力,那个时候,你们的妈也在,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随着你们慢慢的长大,你们的妈妈离开了你们,我不知道在那个时候给你们的心灵留下多大的创伤,也不知道你们的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你们都在努力的学习,我知道的是,你们都渴望离开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靠自己的努力与知识。只要你们想飞、能飞,就尽情的飞吧,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飞翔的阻力。还记得,你们经过了高考失利后的重读、婚姻的失败以及事业的低谷,所幸,你们都走出来了,都成功的飞出去了。而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儿子,你是咱家唯一的儿子,咱这个家今后还需要你去撑。今后,你要照顾好你姐还有你妹,如今的社会,骨肉亲情之间矛盾冲突屡见不鲜,我不希望看到今后的你们也分崩离析。“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路你们也都懂。其实那条路并不好走,更甚者,举步维艰。今后人生道路上的困难千千万万,你们兄妹几个只要同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那样,我也就放心了。
我记得你们曾经的学的一篇课文《目送》,里面写道:我慢慢的、慢慢的了解到,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其实你们不要多想,现在已经是大势所趋,生活的节奏如此之快,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我都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I,你们三个只要力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再大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你们知道吗,你们其实是我和你妈一辈子最大的成就。
父亲
相同的动作早已经被这双苍老的手重复的娴熟无比。看着他走出屋外,借着昏黄的路灯一步一步走向远方,用背影书写着他的落寞与孤独,用笔墨书写着他的骄傲与成就。
我慢慢的、慢慢的意识到,所有父母的落寞仿佛都和子女的背影有关。
蝇子依旧在灯光下徘徊,徘徊不去,终于,献身到它所毕生追求的光与热之中,“噗”的一声响,又归于静谧。
透过窗户,看着老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投在老人身上一闪一灭、或明或暗的灯光也终于,永远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