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褪去所有的喧嚣,夜变的宁静而祥和,炉火旁的父亲静静地看着电视,眼睛似睁非睁,象是在打盹儿,又象是在想着什么,看上去有些孤独和伤感。妈妈的离去让他习惯了的生活一下子改变了许多。
我收拾好屋子在炉火旁坐了下来,和父亲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我的母亲,说起了象这样下霜的日子。父亲说,那些年的霜比现在大多了,只要是大晴天,早上起来田坝头白茫茫的一片,象是下过雪,天冷得很,冰条子挂满了屋檐,你妈一早就把要卖的菜收拾好了。手冻的通红,皴裂的血口子冒着血珠子。记得有一回,手指的裂口总不能愈合,我就用竹片做夹板给她绑上,口子愈合好了才解开。那时候的活太多了,她的手整个冬天就没有好过。父亲沉默了,叹了口气,你妈这辈子太辛苦了。
炉火依旧静静地温暖着屋子。
小时候,总觉得妈妈的手不好看,粗糙的象老树皮,指尖,指缝总有洗不干净的草漬,有时还看见妈妈用洗衣服的刷子刷手,茧子长满了双手,厚厚的,硬硬的。妈妈的手挠痒痒最舒服,只需在我们的背上摸几下就解决问题了,比痒痒挠还管用,那种感觉至今也难以忘记。
妈妈的手虽然不好看,却很灵巧。那时候一家七口人的针线活全靠它,我们穿的鞋帽,还有父亲的鞋垫床上的枕套都是这双手在空闲时候做出来的。鞋垫上纳的花,鸟,鱼,虫看起来朴实、自然。在我的记忆中有一对枕套尤为漂亮,白布做底,上面绣了一对鸳鸯,非常可爱,扑打着翅膀在水里嬉戏,绿绿的水草在河底招摇。
简单、乐观在母亲的血液里流淌,就是那样艰难的日子歌声也常常伴随着我们成长。忙完了一天所有的事,坐在床边,在昏黄的油灯下做起了针线活,嘴里还轻声唱起了那个年代最流行的歌曲,我的老歌记忆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一天天的我们三个小东西渐渐的挣脱了她粗糙的手,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懂事,慢慢地知道妈妈的辛劳,慢慢地发现妈妈其实是个漂亮的女人,慢慢地想给她卖好看的衣服,慢慢地想让她少干点活,可天不随人愿,妈妈却突患眼病,双目失明,五彩斑斓的世界从她的眼前消失了,我们的模样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里。无法现象的痛苦把母亲拖到了她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那种打击常人难以承受,母亲哭过好多次,那两年听不到她清脆的歌声了。我们尽力安慰她,慢慢的又听到了她的歌声。摸索着走了过来,走过了黑暗。
妈妈的手学会了在黑暗中做家务,削菜、摘菜、做饭,常常也碰坏东西,但是她还是坚持做。生性坚强开朗的她也拿自己开玩笑。记得有一次,楼下有人喊收废品,她站在二楼窗口叫住了那个人,一本正经地问,这儿有废品要不要哦?收废品的自然很高兴,要哦!妈妈说,那你看我值好多钱啊?那人一愣神,哭笑不得的说开啥子玩笑哦,转身走了。她却哈哈大笑,“看来我这个废品不值钱,莫得人要。”惹得楼下的人也笑了。
妈妈的手其实很好看,手型不大,手指匀称,皮肤白皙水润,常常惹的我羡慕。撒娇似的夸奖母亲的手小巧漂亮,她就会笑骂我假情假意,然后说,年轻的时候都没好看过,现在老了好看啥子嘛!
妈妈的手很温暖,无论在哪里都能感觉得到。小时候,她牵着我们姐弟去外婆的路上;长大了,那双手为我打点行装;再后来,我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过她最后的日子,直到她的手从我的手中滑落,那种温度从未改变,铭记于心。
炉火静静地温暖着我和父亲,窗外的月亮也静静地,明天郊外的霜一定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