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谷子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1969年4月初,刚刚过了清明节,生产队里一片繁忙,我在生产队里,从春分节过后开始,经历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先后都学会了耕田,铲田坎,田坎上挑粪、哈田,拌谷种
眼下正是春耕大忙季节,我刚刚才学会了拌谷种,心中的得意劲头还没来得及向其他知情显摆,队长这就又找上门来,今天他安排我,到四斗田去和其他社员一起点谷子,(就是人站在水田里,在水田表面按照窝距和行距的要求,直接播稻种)我连忙点头答应了。
因为前几天和那位老农民一起拌谷种,那位老农民人是不错,对我也很热情,也很愿意肯教我,就是他老人家的话说得特别少,跟我说出的话几乎就像拍电报一样的简练,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这几天可把我憋惨了,到大田里和大家一起干活,有说有笑的倒也不感觉到累。
到了四斗田,隔老远我就看见了,头几天和那位名叫王福轩的老农民,一起拌的那些谷种,灶已经被别人都揹到了四斗田边,很多社员都把拌合着草木灰和猪粪的谷种装进了撮箕,站到了大田里,面对着田坎的,一只手把装着谷种的竹撮箕靠紧左边腰间,右手在撮箕里把谷种从左至右,一点儿一点儿地迅速撒向田里,每次只抓7~10颗谷种拌合着草木灰和猪粪。每一行边上7窝,点上三至四行就向后退一步,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谷种拌合着草木灰和猪粪,在水田里的泥土表面上形成一小撮,一小撮的黑色小点,在整个水田表面上横平竖直地整整齐齐排列着,远远望去,这景色显得格外壮观和美丽。我几乎有些看呆了。旁边一个社员递给我一个撮箕,我顺手接了过来,学着身边其他社员的样子。我把这个装进了半撮箕的拌合着草木灰和猪粪的谷种,用左手抓住,让它靠紧左边腰间。不让它松动,关键是不能让它掉下来,右手从簸箕里把谷种从左至右,一点儿一点儿迅速撒向田里。
我心里一直想着,一定要记住,每次最多只能抓7~10颗谷种拌合着草木灰和猪粪。但每抓一次,我不可能等着眼睛去数每次抓的谷种颗数,顾着手上的数量,速度就跟不上;要赶上速度,手里抓的谷种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要么就是数量和速度合适了,排列得又不整齐,点出来的效果总是和别人点的不一样,不用说等别人来批评,就是自己看着也别扭,这未免也太难看了。手脚一乱,心里就特别发慌。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发现我已经掉队了,没办法,实在太笨了。我只好退上了田坎,在一边先看一会儿,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再学着别人的模样点谷子。
可看归看,看了一会以后,点谷子这个农活儿,还是得自己亲身来体验。没法子,我只好又重新跳下水田,先找一个不显眼的田间角落,独自在边边角角做练习。前两天一起拌谷种的那位名叫王福轩的老农民,出现在我身旁不远的田坎上。
他左手把装着谷种的撮箕靠在腰间,站在离我不远的田坎上,也跳进与我同一块水田,往前走了几步,笑眯眯地站在我的旁边,向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回过头去默默地点起谷子来。
我此时好像明白了什么,看见他现在所有的动作,故意放得很慢,尽管他啥也没有说,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他肯定是在给我做示范教练,我就跟着他后面,我学着他的样子,一招一式的模仿着他的动作,效仿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一招一式地学着。因为我毕竟是年轻人,没有过一会儿,手上的准确度也有了,播种的速度也提上来了,点谷子的进度就比他干得快了,我一边点着谷子一边向身后退,不一会儿就相差有1米的距离了。
这位老农民对我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但我也发现。刚才我和这位老农民在田里的距离已经没有了,于是我又照着他的样子加快了进度。没有用多长的时间,我和这位老农民一起,就把这块田里的谷种点完了,先后从这块水田里倒退着,几乎同时退上了田坎。
我顺着田坎,走到一个淌着流水的缺口处,用双手捧起田里的水,冲洗掉粘在腿上的黑色泥巴,转悠到田坎路上的几蓬杂草旁边,一屁股坐下来,扭过头看看自己刚才点的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谁说我不行,这不是点得也很整齐吗?这一个上午,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一点儿成绩,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成就感,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禁不住哼起歌儿来。
看来不论做什么,都得要学,要耐着性子,不能怕吃苦,更不要怕麻烦。对待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要有信心,从思想上就要建立一个信念。一定要学会它,战胜它,从思想意识上不能屈服于它。绝不能在事先就打退堂鼓。如果再事先就打了退堂鼓,这件事情也就永远学不会了。今天点谷子不就是一个例证吗?
我还坐在那里独自陶醉于自己刚才的劳动成果之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队长突然站在我的身后,很欣赏地看着我刚才点的谷子,手上挥舞着一支根本就没点着火的叶子烟,向这块水田对面田坎上的社员们喊起来:“刚才是你们哪几个在说,小石点不来谷子,现在就过来看一下,你们看不看得出来,哪些是小石点的?”
这时候立刻有几个社员赶了过来,有一个人看了一眼,立刻就提出了怀疑:“是不是他点的哟?”
王福轩老人这时候站起来,拿起一个空撮箕,在这个人的脊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不高不低地应声答道:“现在你不要说得那么多,就你今天做得,恐怕还莫得小石做得好些,不要说你是农民,小石是才下放来的知识青年,不晓得你有没有胆子,敢不敢和小石两个比一下?”
那个人看着王福轩老人笑眯眯的表情,干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向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小子。干得不错啊。”
这时候,队长站在一道田坎上,他扔掉手里的那支叶子烟,对我大声喊道:“小石头,这一回你就不要再躲边边了,大家一起干吧。”
社员们把我拉到他们中间,在一块大田里呈一字长蛇阵拉开了队形,大草帽儿一排排,一溜色的白衬衫,在田野上格外显眼。大家的动作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一只手把装着谷种的簸萁靠紧左边腰间,右手从簸箕里把谷种从左至右,一点儿一点儿地迅速地撒到田里。如此协调整齐划一的动作使我回想起,很多的文艺舞台上,反映农村田间劳动的舞蹈动作,有很多的表演动作,都是来自于农村的劳动生活,乡间劳动是艺术的源泉……。
在点谷子的几天里,我一直都在周而复始地练习着一个动作,一只手把装着谷种的簸萁靠紧左边腰间,右手从簸箕里把谷种从左至右,一点儿一点儿地迅速地撒到田里。随着一块块田里播种任务的顺利完成,整个生产队180多亩水田的播种任务终于全面完成。
在点谷子的这段时间里,生产队里的家家户户都在严格遵守队里的规矩。每家每户的鸡鸭鹅等严格看管,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家,让自己家的鸡鸭鹅等家禽跑到队里刚播过种的水田里去。这些个鸡鸭鹅,一旦在这个时候跑到刚播过种的水田里去,肯定要吃那些谷种。那乱子就大了。
在这个时间段里,队长还给我布置了一个特殊任务,在这个段时间,田里只要发现有鸭子,你就可以把它抓起来杀了吃掉。队里还要给你记工分。还喋喋不休地给我讲:我吃到的鸭子越多,给我记的工分也就越多。
我每天都眼巴巴地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水田,看着水田上面播种窝窝里,看着黑色的谷种窝窝,由黑点逐渐变成了青绿色。但始终没有见到一只鸭子。所以,队长给我许的愿,结果都就成了画饼充饥。在后来,我曾经看见过这位队长的老岳母,把队长给我许的愿告诉了那位老人家,那个老人家手指着队长,大笑着对我说:“这个队上那么多人,也就只有你听他的,你也太老实了,他的话你都听得,月亮都可以拿下来当饼干吃。”
我也笑了:“我们知青青年下到农村来,队长的话,又有那个敢不听啊。敢于对抗队长的知青,恐怕整个罗坝公社找不出来一个。”
队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喘了好半天气,终于定下神来说:“我晓得你们这帮知青也很辛苦。这样子,趁着老人家还在这儿,你赶快把队里那几个知青,一起都喊过来,我请你们吃烧鸭子。算是我给你们了一个愿,如何?”
过了几天以后,我发现大田里播下的谷种长出了嫩绿的小苗,小苗生长的很快,不久就长得半尺来高了。可在同时,绿油油的秧苗周围也长出了很多杂草,这些杂草开始和稻田里的秧苗争夺养料,这些杂草必须要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