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姿势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我对动作的渴望一如继往,从未减弱。即使在城市呆板的抽象思维,或是人工产品的深刻影响下,我仍然以古老的方式寻求欢乐、吃喝、摇摆。虽然我的举止不免有点荒唐,但却是不可抑制的需要,我要以简单的肢体活动来表现自己。有鸟儿从水面掠过,水面立刻就将它的姿势,刻录在记忆里。倘若碰巧有灵感的风吹来,水面荡起的涟漪,便会将鸟儿的姿势,再次活鲜鲜地搓捏扭动,从而使原本鸟的姿势,上升成了水的类似于散文的姿势。散文的姿势是自由的,也是流淌的,并一路洒下遗留的痕迹,宛如我的目光,急匆匆追寻在鸟,还有涟漪的后面。
文字单纯以符号的形式铺垫在纸上,绝对是一种熟睡的姿势,呆板僵硬。考究熟睡的姿势,毕竟历史的烟波过于苍老,既无法回答琐碎,也无所谓精神的寓意。然而,就象特尔斐神庙里的女祭司,咀嚼了月桂树叶后便能够进入灵感状态一样,文字一旦被组装成有血有肉的散文,熟睡的姿势顷刻就被苏醒的姿势取代。在马来西亚作者赵淑侠的《人生四季》里,每一个文字都是精神抖擞的,并以“挖耳挠腮地溜出来晒太阳”、“年华正盛,精力充沛”、“秋风把芬芳送到每个角落”和“沿途繁花美景赏心悦目”的形式,使整篇文章,都处在了翱翔的姿势里,栩栩如生。我的眼光,继续满怀虔诚地走在这篇散文的字里行间,寻找着可以燃烧的字。在许多的情形里,燃烧就是灵动飘逸的姿势,这种姿势,远远比一个向朋友挥手致意的老人,或是一位交叉着双腿的女孩的姿势,更具有吸引力。难怪俞平伯、刘霞裳、陆游和余光中等人,就会为了追寻这种灵动的姿势,时常从梦里醒来,状似“火急追亡逋”。我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把嘴里的水吐了出去。据说我的这个动作,也是一种审美的姿势:我需要的是美的享受,而不是对文章的占有。
我饥饿了要吃饭,或者疲倦了要睡觉,这些动作所形成的姿势,与审美的姿势是无关的。只有当我静静地坐着,凝视散文的文字,这时的姿势才会传递出审美的信息。如同高挂在天上的月亮,靠着掬水,就可以感觉到月亮存在于手上一样,散文的姿势,也是通过审美的姿势传递出来的。而且,即使是同样一篇散文,面对不同的阅读者,所表现出的姿势也是不一样的,其间的差异,便是“刺激普遍化”的现象在起作用。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少女,曾经在一个玫瑰园里被人非礼了,一夜之间,玫瑰花园,甚至就连玫瑰花,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是十分的丑陋,以至于当我把纪伯伦那篇传递出少女楚楚诱人姿势的《虚荣的紫罗兰》拿给她看的时候,她瞬间就以咬牙切齿的姿势相对应,让我瞳孔放大了的姿势,畏畏缩缩地躲进了尴尬之中。一千个品味者的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对同一事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不足为奇,只要不误入沽名钓誉和以色钓利的歧途,如何体验散文的姿势,完全是一个信号接收和处理的问题。
散文的姿势,是借由我们的想象表现出来的。因此,即使是同一篇散文,传递而出的姿势,对于不同的人,也是不尽相同的,仿佛一滴雨珠,落在一潭水里溅起的水花,在孩子看来,是潭水在讲故事,在失恋的人看来,却是寂寞的潭水在默默哭泣。散文的姿势,都是从生活、经验以及社会中吸取而来的。我是在看见,每年的夏天,在城市各处的草坪上,总是有许多人坐着,躺着,用与他们的前辈截然不同的姿势,欣赏音乐、白云、还有身边的绿树的时候,才有了这样的认识。当然,牛仔裤不是造成这类姿势的唯一原因。在其背后,是一种开放的、散漫的思想方式。这种发散般的姿势,也在散文里形成了所谓的“体统”,进而引发一些老作家,把其称为“堕落”行为,抱怨用身体的上部,或是下部来写散文所透露出的姿势,太粗暴,太鲁莽,并有野火蔓延的趋势。好在,我在这类姿势里涉足不深,因而象丘吉尔用夹惯了雪茄的食指和中指,伸直了以表示胜利的“V”形手势,一直是以气质的印象,在自己的脑海里荡漾,久久不愿离去。散文就应该是具备个性,或者气质的姿势。在朱苓的《无题》、许松涛的《平常物象》、李城的《穿越阿尼玛卿》和耿立的《一头来自异乡的驴子》,大概就有气质的姿势,在宛如一条熏香的毛巾上,被摇曳时,挥洒在空气中的味道一样,深刻地将我召唤。
许多姿势,是由于相同行为的习惯产生的。而且,从一头猪撞上了墙壁后,因了疼痛,也会改变某些习惯的姿势来看,习惯是受环境的制约。把何其芳的《梦中道路》,或者余光中的散文诗集《梦与地理》,与杰弗理的《夏日芳草》作对比,就可以感觉到,崇尚文化的西方,形式是空间的表象;而在崇尚自然的东方,文化却反而是在精神实质中,探究精神的形式。二者蔓延开来,或许就制造了散文姿势的差异。然而,散文的姿势,都是从一个点上出发的,就象任何一株参天大树,都是从一颗种子萌发而来一样。散文也好,大树的枝条,甚至一片叶子也罢,也都是受自然情绪的支配,这就是打破习惯,并沿循颓废的反面,背道而驰。我不知道,用身体的下半身写作,是不是一种堕落,但我却可以想见,堕落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因而堕落也是一种姿势,并呈现出重力加速度的趋势,使眼光被下坠的姿势,牵引着而火辣辣地痛楚。只有徐祁莲的《飞出樊笼的小鸟》等类型的散文(MeiWenCom.Cn),才是我十分乐意接受的姿势:我的身体动作,象一只小鸟飞行的姿势,从青翠的树冠上面掠过,然后滑翔在凉爽的气流里,自由自在。
我以为我太需要一次象鸟儿飞行的姿势了,用这样的姿势与散文的姿势对应,就会获得类似飞出樊笼的超越感觉,轻松、惬意、自由、灵动以及没有丝毫的阻拦。而且,只有在这种观察的姿势里,我才能够清楚地看见,诸如德翁,奥尔默松,罗瓦,弗朗克和西蒙等一大批在法国文坛文学品位很高的作家,因为被龚吉尔文学院设立的评选委员会的机构,利用权力意识的姿势,手持大弓,把他们射得遍体鳞伤,导致众多作家挥泪而去,致使龚吉尔文学院因对新的文学观念和创作方法滥用制度、规范和程式化的评判标准,把从某种形式里解放出来的作品再次变成被压迫的形式,逼赶着文学的自由沦为“专制暴政”的牺牲品时,留在龚吉尔文学院身后那一行为人诟病,黯然失色,失败破灭的脚印。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散文的姿势,其实就是散文里潜伏着的意识的姿势在栩栩诠释的过程。自然,姿势的出现,就有其出现的道理,天意?人意?都自在人心。冥冥之中,散文的姿势继续在和我对话,试图使那层隐喻清晰起来:姿势也有生病的时候,大病而亡是天意,小病而亡就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