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都活在童话中
老婆大人让打的广告,说不打广告就揍我,我也没办法呀!还说没人买也要揍我,我好无奈!!!
我们是鱼,来自深深的深深的海底。从一个叫做春天的春天开始,我们就沉寂。泡沫,一尾尾的,金黄;珊瑚,一幢幢的,彩色。我们被大海深蓝色的瞳孔注视着。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海底王国。
有一天,我们听到了来自头顶的钟声的呼啸,像一卷冰雪展开的黎明,我们开始仰望天,仰望星空,仰望我们的信仰。我们不再建设我们的海底王国了,我们觉得无聊,我们开始幻想天上的世界,那一定是童话般的世界,那里有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颜色,那些呼呼旋转的红和绿,那些翩翩飞舞的黄和青,点缀其中的黑与白......我们开始在海面上游上游下,开始跳跃,开始幻想那鲤鱼条龙门的时刻,我们开始变得勇敢,机敏。
终于有一天,我们越出了水面,来到了那片令我们无数次神往的土地。我们开始开荒,种草,耕作,阳光好的时候就坐在树荫下,静静地躺一会儿,听听自己还在跳的心跳,看看自己日臻完美的身体。蝴蝶来的时候,我们就追过去,像追一只蓝色的梦。追到累了,就坐下来,仰起头,看看这片土地的落日,天空,以及曾经的大海。大海像一块上帝眼珠里割下的一块冰,因为太冷,被我们久久地抛弃了。也许无限的东西因为是无限的,所以总有抛弃的那一天吧。我们面朝着大海,发出银河般的叹息和愄然。
我们渐渐地爱上了这片土地,也开始习惯性地活着这件事,迷失地习惯着。有一天夜晚的时候,我们围在火炉旁并坐着仰望星空。月亮是蓝的,像一颗蓝色的纽扣,渗着耀眼的光,连星星也是,像蓝色的眼,伞,柳花,夹在那本叫做夜晚的书中。我们都哭了,因为我们发现,这世界上除了海底,还有一片天空值得仰望,还有一片净土等待着我们。于是,在一个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我们编造着一个个美丽的童话与神话,从月亮上的一棵桂花树,到民间女子嫦娥,再到“一个人死去天上变多一颗星星”的神话......不知不觉,这片土地上的,最美好的情感,快乐的,悲伤的,思念的,奋进的,缅怀的,尴尬的,还有不痛不痒的,像旷日的弥天大谎,梦的大地开始形成。一段段故事,像倦飞的蒲公英,开始落根,发芽......
后来不知是那条鱼发现了一条通往天上的阶梯,据说叫“我”,又好像不叫“我”,也许我们太兴奋而把这个改变历史的人物忘了,一夜之间,我们像奔赴一场欢天喜地的葬礼,齐刷刷地往上爬。也许是梯子太窄,鱼太多了,不少鱼,在推、拉、囔、骂中从高高的梯子上摔下来,摔成一片白骨。没有人自己,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只不过信仰只能是自己的。
终于到了梦中期待的另一个地方,可是这一次我们彻底失望了:周围的一切,除了荒芜,就只剩下荒芜了。只有头顶还有天空,永无止境的、无望的天空,红色的太阳正守望着巨大的孤独。
我们想回去了,但梯子居然消失了。我们也开始变了样子,软的时候像泥塑,硬的时候像塑料,不软不硬的时候像有弹性的橡皮。我们逐渐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正如进化。
我们站在高高的,远远的荒芜上发呆,又想起了遥远的地方,最初的地方,那片最初的海,那时我们还是一群鱼,现在我们也还是一群鱼,一群活在永恒之水上方、永恒之天下方的鱼,只不过我们不认识自己了而已。我们还想起了海底,海底会不会有宝藏呢?海底会不会有另一个海底?为什么当初我们偏偏不选海底呢?
但我们又深深地知道,选择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只有结局,而结局从来不会有真正的结局。正如一切源于幻想,一切又毁于幻想。
后来,有一个叫做风月草的诗人在荒芜的土地上刻下了一首诗,题目是《曾经,我们都活在童话中》,现在,黄沙已经将文字吹得难以辨认了。只有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还那么深不深、浅不浅地刻着:“我们都以为过去和将来是梦,却从来不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梦境。”